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穆倾颜的啊该这辈子都没有想到会和自己说这样的话的人,居然会是九公主,想到自己过去也曾和九公主针锋相对,这一刻就似乎忽然觉得有哪里是不对劲的。
“其实你不必这样,就算你不去和亲,陛下定然也有别的办法,你何苦非要和亲,不远万里去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,更何况你可知道这若是去了,日后会有什么样的生活,咱们都不能保证。”
穆倾颜开口说了一句,这眼神中满是对眼前人的担心,她希望自己的话能劝解住眼前这人,希望九公主还能听自己一句话,至少在穆倾颜看来,这样好的年纪,不应该这样就去和亲。
“你不必担心,这事情我已经想好,我说我想变成和你一样的人呢,不是开玩笑的,我是说真的,但是大历有了一个你,我知道自己这一辈子,都不会变成另外一个你,我想或许我可以去匈奴,帮大历做些事情,我是公主,身上也有自己的使命,过去我不懂,现在我懂了,是你让我懂得了,我应该做什么。”
九公主轻笑着,她知道穆倾颜是为自己好所以才会说这么多的话,但是九公主也知道,自己一定打定主意了,不会反悔了,所有的事情,已经在这一刻成为定数了,她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做什么。
“你真的决定了么,你可知道匈奴……”穆倾颜不敢相信,这还是过去那个任性妄为的九公主么,一点也不像,但是分明就是一个人,为什么这人会有这么大的变化?
“我都知道,但是我不怕,你也不必怕,不用担心我,你是我唯一认定的皇嫂,以后我若是有困难,还要找你到时候你可间谍要护着我。”
这人轻笑着,打断了穆倾颜的话,什么话继续说下去都没有必要了,如今她已经决定了,九公主无比相信自己,并非相信自己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,而是相信自己这一次是真的有了自己想做的事情,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坚定。
“让我看看我的侄儿吧,自从他出生,我都还没有看过他。”这个时候,九公主再次开口,似乎势必不让穆倾颜继续劝解自己的样子,想也是了,其实继续说下去,也没有什么用了,这人都已经决定了,旁人说的再多有什么用呢?
“好。”穆倾颜愣了愣,最终点了点头,九公主这脸上恬静的笑容,让她有些不敢相信,这样的女子,其实应该过的幸福些吧?
“其实,我已经去找过皇兄,跟皇兄请命和亲匈奴了,我猜到有些事情我告诉你了,你一定不会答应,虽然你我关系并不亲密,但是我知道你是个善人,不管是谁在你面前,只要不是个坏人,你都愿意去帮助,更何况我是皇兄的亲妹妹,但是我也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反悔,更不会喜欢上一个人了,所以才会做这样坚定的决定。”
就在穆倾颜小先找个好自己到底要怎么去跟尚闵爵说的时候,忽然就听到身旁的九公主在这个时候开口淡淡的说了一句,手上抱着小小的念安,脸上满是疼宠的神情。
“其实你越是这样我越是看不懂你,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,九公主,你愿意告诉我吗?”穆倾颜愣了愣,似乎是在想要怎么开口的,如今终于说了出来,却是这样艰难。
“你应当不知道吧,当年西昌曾经送过来过一个质子,那个质子在大历皇宫生活了十几年,也和我认识了十几年。”九公主放下了念安,终于看向了穆倾颜,也终于开始说了起来。
“这个人是,慕风?”穆倾颜整个人都是一愣,犹豫着开口问了一句,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人问了一句,这个人真的会是慕风么,但是如果不是慕风的话,还会是谁呢?
穆倾颜确实从来不知道有质子这么一说,其实大概在多年前,两国之间曾经有过一次战事,那一次的战火连绵不绝,所有人都以为西昌要亡国了的时候,大历皇帝放弃了,放了西昌,只是要了西昌的一个质子,这是天大的恩惠了,让西昌存活至今。
“对啊,当初的那个质子就是他,或许你们都以为我对他是看到一眼就喜欢上了,其实不是的,我认识他十几年,那十几年他在冷宫的日子,都是我陪着他过来的,我这个公主,也不过是个摆设,母妃不受宠,从小到大其实我并非父皇最宠爱的女儿,想要给他一顿吃的都那样难。”
九公主自嘲的笑了笑,说道后面的时候,就好像能看到过去的事情一样,那一幕一幕好似在眼前闪过,这样的真实,但是过去终究是过去了。
“我一直以为他会一直留在大历,但是一直到他十四岁那年,离开了这里,漫长的十一年的时光,因为他的存在,我过的好了不少,从他离开之后,我就知道自己应该强大起来了,我在父皇面前卖乖,在所有人面前刁蛮任性,我想要的,我不过是活着,活着等他回来。”
九公主淡淡的说着,她有好久没有对一个人这样说过自己的事情了,当年的事情,从没有任何人知道,就算是她母妃,都是不知道的,所有人都以为九公主刁蛮任性,没有喜欢的人,也不会有人喜欢,但是谁也不知道九公主最喜欢的人,就是慕风。
“当年他离开之后,我一直等着他回来,终于到有一天,他回来了,只是他再也没有进宫,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不想见到我,或许是那时候的我,太过不堪,他不想见到我了,我不敢去找他,终于到有一天,西昌为和亲的事情而来,那个时候我等着期盼着他说要娶我,但是我没有想到,他娶的是你,一个所有人都以为死了的你。”
九公主说道后面,眼泪不断地落下来,这脸上满是泪痕的模样人,昂仁那样的心疼,可是却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帮助到这个人,这人这样难过,她能做什么,穆倾颜不知道。
“那你告诉过他吗,他知道你喜欢他吗?”穆倾颜终于开口发问,她总觉得感情是两个人的事,就算是不能在一起,那依旧是两人的事情,为什么九公主要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抗下这些事情呢?
“我不能告诉他,我知道他被送过来的时候,其实是整个西昌最有可能成为皇帝的皇子,我也知道他要回去,要谋算天下,我知道如果他要成为国君,他的妻子,未来的皇后,不能是大历的公主,所以我什么都没有说。”
她摇了摇头,她后悔了,如果当初她说出来,说出来自己心里喜欢的人是他的话,是不是结果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,至少这人不会死了不是么?
“所以你就这样等着,等着他有一天能想起你来,你可知道这希望到底与多渺茫?”穆倾颜诧异的问了一句,九公主怎么这样的傻,难道不知道要去找慕风问个清楚,至少要问一问,这人是不是有喜欢的人,喜欢的是谁也好,这样空等着这么多年,真的值得吗?
“是啊,那么多事情,我世道现在才知道,倾颜,你知道么,我针对你,是因为我那样羡慕你,你能得到他的爱,他曾告诉我,这辈子他不会爱任何人,但是从离开了大历之后,他就变了,我能感觉到,他变了,你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,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你,或许这就是爱吧?”
这人说着的时候眼泪再也止不住了,过去的时候,她总觉得自己能得到这个人,只是可能会晚一点,再晚一点,或许只要自己愿意等着他,总有一天,这人会回头看他一眼,但是她没有想到感情竟然可以叫人真的生死相许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穆倾颜看着九公主这样难过,终究忍不住开口说一句,希望这人能不要太过介怀过去的事情,忽然之间,穆倾颜觉得这人对自己所有的敌意都是应该的,其实是她的出现,打乱了一切不是么?
如果当初重生的只有她一个人,慕风还是过去的慕风,是不是这个人就能想起来,他在冷宫的那段清苦的日子,有个姑娘一直默默的陪在他身边,不怕吃苦,自他离开之后,有那么一个姑娘,开始默默的等着,等待他的归来,等他的十里红妆带她去他的家乡,所以这一切,真的都是她的错么?
“他喜欢你,不是你的错,我知道其实很多事情情非得已,倾颜,我只是难过,难过我这辈子,终究等不多他了,我难过,他怎么就这样死了,我情愿他能一辈子跟在你身后,我只是远远的看着,这样也而甘愿了。”
九公主说话的声音哽咽,她那样想这人好好的,可是为什么最终没能做到,为什么最终她没有守住这个人,最终他还是死了。
“我觉得,是我的错,如果我当初强大一点,再强大一点,我能帮到他的话,或许他就不会死了。”九公主从来不知道慕风是因为要救穆倾颜才会死的,但是穆倾颜也已经决定,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九公主,告诉九公主的话,这人大概会更难过的吧?
“这不是你的错,生死有命富贵在天。”穆倾颜只能伸出手,在九公主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一世安慰,她开始期盼,期盼有那么一个人出现,好像慕风一样,好像她陪着慕风一样,能陪着九公主,在这个险恶的世道上活下去。
“瞧瞧我,说了这么多,倾颜,你不要放在心上,今后我不会再来了,下次再见的时候,大概就是我出嫁的时候了。”九公主忙擦了擦眼泪,对穆倾颜开口笑着说了一句,这眼神中满是淡笑的神色。
“等你出嫁之日,我必然城门十里相送。”穆倾颜轻笑点点头,她知道这人不开心,但是她也知道九公主既然已经决定,那么这事情大概就已经没有了反悔的余地,她会去送她,看着这人离开,就像一个姐姐一样。
“我等你。”九公主笑着点点头,转身离去,这千秋殿再次安静了下来,只有念安均匀的呼吸声,是那样的明显,穆倾颜看向念安的方向,她忽然羡慕念安,念安活的这样轻松,这人大概从来不知道这外界有多少的艰难险阻,她多希望,她的孩子,可以这样一辈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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